[肖根] 微暗的火 7 Carter
Person Of Interest×BladeRunner2049
银翼杀手2049AU
cp：肖根
私设如山
调查记录#50823 （机密）
时间 西历2049年4月11日 04：19
对象：SS2-216 体能型复制人
附件：基线测试结果
中央警局 复制人人力资源部 调查司
代号说明：审讯人（Q）、216（A）
Q：请面对摄像机说出你的出产编号。
A：SS2-216，69512。
Q：216，这只是一次常规问询。
A：明白。
Q：请叙述你于4月10日22时08分进入“曼哈顿大楼”，到22时46分乘坐电梯离开之间发生的事情。
A：还要再说一遍？
Q：对。
A：大概十点钟左右，我从大楼天台下到1801室。我没有碰到人。在我准备破坏大门的安保系统的时候，门自己打开了。我走进屋子里，没有遭到抵抗。
Q：屋子里一共有几个人？
A：我只看到214。
Q：你在第一次问询中声称“被人用身后药倒后昏迷”。从你进屋后到那之前，发生了什么事情？
A：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。
Q：请正面回答问题，216。
A：214企图和我攀谈，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。我被他分散了注意力。有人从背后突袭我，用一块毛巾捂住了我的鼻子。我昏迷过去，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。
Q：描述一下袭击你的人的体貌特征。
A：男性，我想。比我高出很多，我估算他有将近180磅。
Q：你全程没有看到他的长相？
A：没有。我已经说过三次了。
Q：我明白你的感受，216。但请保持必要的耐心。
A：你们反复审问我这些没用的问题。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完了。
Q：这并不是审问，216。
A：省着这些鬼话留给角落那边那人讲去吧。他守在那多久了？从第一个人进来时就在站那里。两手抱胸，每次我一有动作，他就伸进兜里摸那把枪。
Q：Willingly先生只是执行必要的安保工作。
A：你们不相信我，我说的话自然也不能呈堂公证。
Q：请离开房间，Willingly先生。……现在只有我们了，216。请你继续回忆当时的情景。
A：谢谢你的尊重。但我已经没有别的可说了。
Q：请你再尽可能地提供一些线索。你的所见所闻将对我们的追捕行动有所帮助。
A：我想知道他是谁。
Q：216，我只能告诉你，他与两个月来的十几起旧型号复制人失踪案有关。他总是能抢在银翼杀手到达之前帮助对象逃逸。我们初步怀疑他隶属于一个私人武装团伙，火力很猛，拥有自己的武器供货商。具体的运作模式还不清楚。
A：火力？
Q：是的。他打伤了几个银翼杀手，废了他们的膝盖。你是近期唯一没有与他发生正面冲突的人。我想知道原因。
A：我不知道。
Q：也许他是你的熟人。
A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。
Q：这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不朝你开枪。
A：你应该问他。
Q：216，我并不想为难你……
A：听着，Q先生，或者别的什么——你可能无法理解，我现在非常愤怒。不仅仅是针对这场又臭又长的审问。不，不必后退，我不会伤害你。你桌下还贴着一把手枪，你可以拿起来，指着我，如果这能让你感到安全的话。我知道我在你们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。但是我从昨夜11点开始就被关在这间审讯室里，向不同的人反复交代同样的答案。我现在累，渴，饿，情绪达到阈值，我想在太阳升起前回家洗个澡，睡上半个钟头，然后再来局里上早班。所以请你们相信：我像你们一样，强烈地想要把这个人捉拿归案。他没有朝我开枪，这样反而羞辱了我。他让我在局里的处境更加艰难。每个人都会相信我和他是一伙的。
Q：这是个保密的案子，只有绝少部分人会知道具体信息。
A：如果你们想要我帮忙，可以给我看看他帮助潜逃的那些号码的资料。
Q：抱歉，216，你没有这项权限。
A：考虑一下吧，你。还有在那扇单面玻璃后面听着的人。
Q：……明白，收到。216，这场问询结束了。在你离开前，你需要再做一遍基线测试。
A：我相信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Carter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大。脚步声传来，Carter的脸映在侧窗外，指节叩了两下玻璃。S警官打开门锁。她坐进来，风尘仆仆，身上飘着一股封闭空调房里的烟味。
“等很久了？”
“收到你短信的时候就在了。”
Carter把头倚在靠背上，眼望着前窗外空无一人的停车坪。“漫长的一天。”她叹息般地说，随后递过来一个纸袋。S接过，从里面挑出一只甜甜圈。一时间，车厢里只剩下疲倦的咀嚼声。
“很抱歉他们审了你那么久。”
S只是摇头。
“这案子已经引起了局里的高度关注。上面要求彻查，但他们找不出任何线索。这个男人，”Carter说，“我把他管叫‘西装男’。资料库里没有任何匹配的搜索结果。他神出鬼没，经常消失在Samaritan系统的视线外。所以我推测他并不是独自一人。也许他背后有一个管事的，知道城里所有摄像头的位置。”
S点点头。“你肯定很想抓住他。”
“我想了解他。”
S警官因为她这句话，偏过头去看她。奇异的是，S发现她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是羞赧还是向往的神情。“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。我认为他们在谋划什么事情，可能是一件大事。”
“作为一个警长来说，这种想法是够危险的。”S说。
“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Carter说着，抓起手边的皮包，摸出一个存储条，交到S警官手里。黑色的存储条摊在S掌心，她盯着它，又抬头望着Carter。
“这里面都是你要的资料，那些号码，我复制了一份。”Carter对上她的目光，“我也是刚才‘那面单面玻璃’背后的人其中之一。”
“他们的传闻没错，”S警官握起掌心，“你确实是个刺儿头。”
“所以我才能把那些男人打得落花流水。”Carter回答。
“我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会告诉你。”
“你有两天的时间。”
因为她的话，S又抬起眼看她。
“测试。”Carter简短地说，“结果很差。给你两天时间自己调整。”
S默然。
“现在呢，”Carter伸了个懒腰，“你得先开车把我送回家去。我已经36个小时没正经合过眼了，我也要放两天假。”
送罢Carter， S没有立刻回家。她驾驶着飞旋车，以极低的速度掠过街道上空。巨大的楼宇交相重叠，密不透风，钢铁山脉之间，只有唯一变动的只有墙体上的广告屏。一张五十多米高的女人面孔，转动着全息投影的眼珠子，深情地凝望着车辆从她鼻尖前滑过。城市紧闭双眼，抓紧时间在天亮起来前做完最后一个梦。海那边的防波堤外，厚厚的云霭宛如伤口的白脓，隐约渗出淡红色的天光。
街上大部分店铺，五彩斑斓的灯牌已经熄灭了。但S还是找到一间尚未关门的酒吧。店内客人寥寥。半个店面里的椅子已经扣在酒桌上，一个酒保正在擦拭吧台。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卡座里昏睡。另外一个趴在吧台上，俨然以观察癌细胞的神情，出神地抚摩手边盛着尿黄色液体的玻璃杯。几个模样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的男女，围坐在角落的小桌旁，小声谈话。所有人都在行将结束的夜晚里各怀心事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。
“给你来点什么？”酒保问。
“龙舌兰。”
酒保摆上一只小玻璃杯，掏出一支酒给她斟满。S抓起来一口饮尽，闭紧眼睛，感受一股辛味像一团火球一般，引燃喉管，烧进胃袋。
“今天过得像屎一样？”
S眯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酒保，才注意到她是个女人，一头红发扎在脑后，鼻翼处打了颗钉子，眼窝周围里画着很浓的黑色眼影。她摇了摇头。
“刚下班，”酒保又问，“还是要去上班的路上？”
S把空杯摆到她面前。
第二杯下肚后，S才觉得周身浮起一些暖意。她捂着眼睛，感到眼皮因为困倦狂跳不止，但意识又格外清醒。那女人擦完吧台另一头的桌子，又回到这边。“你住在附近？”她问。
“月桂大厦。”
“不算远。”
第三杯酒倒上，S伸手过去捞杯子，但酒保抓住她的手，拦了下来。突然与人的肌肤接触，使S身上迅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。她抽回手，毫不掩饰地在裤子上擦了擦。
“烦心事？”她笑盈盈地问，并未尴尬，“和我聊聊。”
S趁机夺过杯子，仰头饮尽。每一个细胞都被酒精浸润过，令她酣畅淋漓地发出一声感叹。“天就要亮了，”S说，“我却要回去睡觉了。”
她抹了把嘴，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钱放在吧台上，随后跳下高脚椅，朝酒吧大门走去。
“诸事不顺！”那女人在后面喊道。烦得她闭上眼。
